尚哲 · 尚舍三

无病呻吟,斯文败类,心无定所,此为何人

城南旧事(现实he,具体看文,一发完)

可能ooc
请勿上升真人
现实he,民国be,所以还是he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张九南趴在床上,龇牙咧嘴地任高九成将红花油抹在自己腰上的淤青处 ;
“说个相声能把自己说成这样,你说你是随队长还是随老大 ”
似乎觉得还不够,高九成又补了一句 :
“真是上辈子欠你的,活该我现在就得伺候你一辈子 ”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北平南角的一处大杂院新搬来一个买药糖的,爹娘没得早,又无心娶个姑娘,独自一人,上午做糖下午卖糖便足够温饱,并且仍有富余,叫张九南 ; 他的邻家是拉黄包车的高九成,家里人都住乡下,身边只有一个妹妹 ;
两个人年龄相仿,熟络得很快,中午妹妹高小宝在张九南家吃,晚上三个人又聚在高九成的屋子,亲切热闹得很。
这天张九南刚做完一批药糖,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狗叫,还有小女孩着急叫喊的声音,,男人推开门,一把将脱了项绳的土狗捞起来 ;
“再乱跑炖了你 ”
呼噜两下狗的背,将它还给高小宝 ;
“谢谢你啊九南哥 ”
擦擦手,捏一块药糖塞女孩嘴里 ; 张九南很宠这个灵巧的小姑娘,也对她有些胖胖的哥哥颇有好感,并且他能看出来自己也是被那个男人放在心上的,否则谁会一直盯着你的筷子,试图在一句“不挑食”中找到你更爱吃的东西,帮你收拾屋子,手上划一道小伤口都要担心半天,这样的人,他怎么能不动心呢。
傍晚时分,高九成就收车回来了,拎着一袋热气腾腾的切糕,散发着油纸都包不住的糯米的甜香 ; 张九南高小宝两只馋猫从屋里探出头,尤其前者,像翘首等待丈夫归家的新妇似的 ;
“今天回来挺早啊 ”
“这不该下雨了嘛,我就先撤了 ”
虽然入秋,拉车到底是累人的活儿,张九南接过女孩递上来的毛巾往高九成头上扑,温柔地擦去男人脸上的汗珠 ; 高小宝在一旁看着,嘿嘿地笑 ;
“哥哥和九南哥好像两口子 ”
“小孩儿别瞎说 ”
轻声嗔骂了一句,却掩不住眼中的笑意,女孩知道男人根本没生气,笑着吐吐舌头,跑去吃切糕 ; 高九成等妹妹走远了才握住男人擦汗的手 ;
“我觉得挺好的 ”
“你也是,老不正经 ”
张九南锤了一下高九成的肩膀,推着他去厨房 ;
“赶紧,做饭去 ”

一来二去时间一长,院里的妇女老太太们都看出些门道,想给两个人说媒,一来高九成岁数也不小了,还带着个小姑娘,二来张九南上无公姥下无姊弟,既合适又好说 ; 高九成一天都在外面不知道,自张九南听得可清楚啊,瞅见哪个老阿姨出来晾个衣服买个菜什么的,就赶紧过去,说几句好听的,塞一包色泽鲜亮、醇厚味足的药糖,就劝她们别为自己操心了 ;
“九南哥,我觉得你和我哥哥可好了,为什么不像对门的姐姐和新姐夫一样啊 ”
孩子还小,不懂什么结婚之类的事情,只知道两个人穿着红衣服跪了三跪,以后进进出出便是亲密无间,就像她所看到的自家哥哥和九南哥一样 ;
“吃你的糖,顺便去看看狗跑了没,跑了我可就把它逮过来炖汤了啊 ”
高小宝撇嘴,含着糖块去后院了 ; 张九南接着回屋忙他的活计,明明是自己的屋子,却充斥着那个男人的气息,他落在这里的衫衣,下雨天进来时留下的浅浅的脚印,看似无意拣出的、搁在阳台的玫瑰花 ; 张九南本来想把花拿下来洗干净做药糖,手起了又落,最后还是任它躺在那儿 ;

他舍不得。

高九成比张九南还清楚后者到底在别扭什么,不过是觉着自己单蹦一个,害怕成为累赘,又不像姑娘那样柔软娇媚,更何况,生不得孩子 ;
送走一位客,高九成把车拉到胡同口,坐下来歇歇汗,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洗了又洗,独属于张九南的味道却挥之不去,是药糖的醇香,和彼此心中明了,面上仍试图掩藏的爱意 ;
正好今天晚上高小宝回乡下陪爹娘住几天,男人打了几斤酒,买一只酱鹅,他想打破那个人的顾虑,真正走进他的心 ;
“爷们儿,今儿阿妹不在,咱俩喝一盅?”
“嘿呦,跟我喝,不给你喝趴下我跟你姓 ”
邻居们都在院子里坐着唠家常,高九成张九南两个人就关上房门,在屋里对饮。几斤酒下肚,醉醺醺地看着对方 ;
“爷们儿,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”
“啥呀?”
张九南喝得脑子发直,被高九成没头没尾的一句问话搞得更是一脸懵 ;
“跟我姓啊,高门张氏?”
要是往常张九南准已经一巴掌拍在高九成肩膀上了,喝过酒后反而老实起来,挂到男人身上,晕乎乎的,说出的话依旧清醒 ;

“哥,咱们搭伙过日子吧 ”

第二天一大早,张九南就恨不得把笑得一脸讨好的男人踢下床,奈何腰酸腿软眼睛还有些肿,只能乖乖趴在床上让高九成给自己按腰 ;
“我可告儿你啊,我生不了孩子 ”
“没事,还有阿妹呢 ”
“在家里头我肯定不管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 ”
“这种活多时儿不是我干 ”
张九南伸手轻捏了一把男人肚子上的肉 ;
“你说你咋都没脾气呢 ”
“我知道你舍不得 ”

是啊,舍不得,看他满头是汗地拉着车回家,半夜背着生病的高小宝去找医生,从自己手里把又跑出来的狗抱过去,说一句“没伤着吧”,怎么可能舍得呢。

从乡下回来的高小宝格外兴奋,天天捏着张九南的衣角问他们什么时候穿红衣服、戴大红花,男人每次都笑着点一下女孩的鼻尖,几句哄孩子的话搪塞过去 ; 这种事毕竟急不得,高九成明白男人的意思,并不像自家小妹那样一天问上个几百回,只偶尔在床上旖旎悱恻的时候,也逗逗张九南,伏在他耳边,让他唤一声相公。

他们两个就这样过了几年,高小宝都长成活泼机灵的少女了,不再追着哥哥们问什么时候结婚 ; 后院的土狗老了,就算不系项绳也不怕它会跑远 ; 这天高九成还像往常一样出去拉车,张九南上集扯几匹布给高小宝订衣服,今天是女孩的生日,他们答应女孩会在中午之前回家。
“我的孙儿啊 ”
一个老太太撕心裂肺的哭声在人群中传出来,周围围了一圈人低低地交谈,张九南问了一番,才知道刚才这里过了一辆洋车,横冲直撞,蹭倒了几岁大的男孩,非但不停车,直接大摇大摆地开走了,老太太腿脚不便,只能抱着昏过去的孩子哭 ;
“畜生…”
张九南骂了一句,挤进人群,抱起那男孩就往附近的医馆跑去 ; 这一来二去耽搁了些时间,男人到家得时候已经临近正午,没看见高小宝,也没听见后院聒噪的犬吠声,倒是一阵浓郁的肉香飘在院子里 ;
“哥,这…”
高九成低沉的脸和勉强扯出的笑容,隐隐约约能听见里屋传出来的女孩的哭声,张九南就猜出个十有八九,手里的布匹几乎拿不住,疑惑与不解写满眼睛 ;
“吃饭吧 ”
高九成有意躲闪男人的目光,他在极力压制自己的心情,哪怕呼吸也止不住地颤抖 ;
“你告诉我,为什么 ”
按住他的肩膀,张九南从未像现在这样激动 ;
“为什么!”
这句话,不光因为陪了他们这么些年的老狗,也因为他在男人眼中看到了不舍的决绝,让他不安,如同临上刑场的犯人 ;

“爷们儿,咱…散了吧 ”

张九南忘了自己是怎样逃似的跑出大杂院,也许打了高九成一巴掌,或者踩到门槛跌了一跤,实际上他只是无力地垂下手,落寞地、没有眼泪地离开 ;

“诶,你们听说了吗,今天有个外国佬喝多了开车,撞了不少人呐 ”
“是啊,我还看见一个拉车的被剐了,那外国佬倒是反过来让拉车的赔钱,你说挺好一大小伙子,在北平哪还呆的下去啊 ”
“……”
张九南失神地坐在天桥卖茶的铺子上,听着人们的闲言碎语,直到一块柔软的手绢贴在自己脸上,抹去大半泪水,他才回过神,抬眼望向高小宝 ;
“九南哥,我们下午就要走了,你的东西都在家里没有动 ”
女孩比男人更容易伤感,说话间早已湿润了眼眶 ;
“这辈子大概都无缘再见了,哥哥让我给你带句话,”

他说,他爱你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“那谁知道去 ; 伺候我你那么不乐意吗?”
张九南想翻个身给高九成看看自己“不乐意就打”的表情,但被男人一把按了回去 ;
“别乱动,药还没干呢 ”

当然乐意了 ; 高九成想,就是不能告诉你,怕你骄傲。

“我啊,伺候你一辈子都不嫌多 ”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上一世,他欠他的三拜成姻,嫁衣如霞,他欠他的一声爱恋,一句永远,都是三生轮回修成的劫,注定他还要遇见他,他还要爱上他 ;
这辈子,许我生死相依,陪你策马天涯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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